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梦想是在葬礼上放春日寂寞

【阴阳师/吸血傀儡】饕餮余心

竭泽:

cp是吸血姬×傀儡师。


拉娘没错,是个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cp,呜呜呜可是很好吃啊,阴暗系组合。虽然有没有人领情我心里还是清楚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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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抢了我的猎物。


 


她着实被吓到,往后退过几步,单单把人类留在原处。鲜血汩汩流出,于泥土上染出褐红污渍。空气中凝满烫热的铁锈味。


 


来者则兀自走去,跪下,凝视倒霉鬼的面庞。人类脆弱的脖子边有一道狰狞伤口,正正掐断惨叫,撕穿皮肉割裂血管,径直夺去性命。这妖怪便自言自语道:哥哥,也很可惜。但是,是没办法的事情。


 


现在是我的。吸血姬舔舔嘴唇。她喉咙发干,血液正化作毒。而唯一的食物在迅速淌走。你最好别碍事,否则,我会先咬死你。她不客气地推开那家伙,拎起人类,将牙重新刺进肌肤。血。泛着余温的血。但已经不如方才那样,完全是死血了。


 


哥哥说他的脸很好看。很适合做成人偶。


 


哦。


 


人类的血仅仅够她果腹。吸血姬松手,尸体就啪的掉到地上。至于那张脸,更是面目全非,压根看不出有哪里好看的。她瞥了眼不速之客,想:哦,是傀儡师。一个仿佛不存在的妖怪。


又想,她自己倒的确有副漂亮的人偶样子。


 


傀儡师仍跪坐在旁边,盯着死者。然后伸出手,抚抚人类干枯的皮肤。她的瞳仁里只是一片墨色,没有波澜,没有遗憾。


 


不管怎么说,他已经被我杀掉了。


 


她毫无反应。连身边的大傀儡都降下来,安静地伏在地上。


 


好吧。吸血姬想,我讨厌她。


 


她向来不喜欢这样的家伙。因为吸血姬自己便是如此模样,冰冷阴暗,宛如死亡。傀儡师却几乎超出限度,既不冰冷也不阴暗,而是什么都没有。不然,吸血姬也不会对她的气息没有察觉,让傀儡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咫尺之内。


 


 


更何况傀儡师根本不能咬。她没有血,恐怕是体内牵满丝线,才得以将那些零零散散的部件拼接起来。如若一个人或者一只妖怪连血液都没有,那她究竟是活着还是死去了呢?妖怪的厌恶来得简单直接,却又深刻入骨,顷刻间白日生怨,蔓延无边。


 


 


-


再次见到她,是在人类的街道间。


 


平安京内惯有的盂兰盆会,名义上为鬼所准备的祭典。妖怪轻而易举便能混进去,于迎魂火隐约模糊的火焰下骗出几个人来,慢慢吞噬。人间灯火初上,喧嚣繁盛之时,总会掩藏下细微琐碎的不幸,总该有不幸。


 


吸血姬不算恶鬼,倒也并非善类,乐意到集会里转悠,不乐意同人类打交道。妖怪之间的聚会,她是会参加,但毕竟还算是不合群的家伙之一,说不上几句便溜出来,混杂在人与人里面,捕食。


 


 


她在那里。


 


一条满载送魂火的河流贯通京城内外。孩子们放的水灯。即将沉没的愿望。火光划出一条亮线,经过傀儡师身边。一个犄角旮旯。即使是在最默然的漆黑中,吸血姬同样能目视敞然,不必说带着如此大个的兄长的她。


 


说是厌恶,但也未免有多仇忿,再深刻也只是停留在厌恶的层面上。吸血姬从许久前就自人化妖,早已忘却了此种人类特有的怪异情感。妖怪之间,可以相安无事已是极好,接着闹的话,是会被阴阳师当成恶灵退治甚至封印掉的。


 


而傀儡师在跳舞。她闭着眼睛,缓缓迈动步子,高挑鞋根踏于地面,无声无息——没有人类的鲜活灵巧,只是生硬僵直,静默地伸手,攥住兄长的指尖,旋转,旋转,然后顺势倒下去,倒在大傀儡怀里,拥抱。她像是如此做过很多次了,自始至终都未曾睁开双目。暗色灯光内。左眼下侧延伸出去的妆面,看出去就如同——


 


眼泪。


 


吸血姬猛地被自己吓到。她凝固的心脏突然振动起来。在那个偏僻狭小的缝隙中。连系着自己同样凝固冰凉的血液。全身。


 


它是一个开始。它是幸还是不幸?她没有死过,却感到死而复生。


 


她想走,落荒而逃也罢,扇扇翅膀就能远离如此感觉,但傀儡师大概察觉到了什么。大傀儡轻轻松开臂膀,她重新站起来,睁开眼,正巧与吸血姬对上。


 


傀儡师的瞳眸里似乎什么都没有,连水灯的影子也没有。


 


而她靠近,刻意放缓了步伐。傀儡师并未后退,她盯着她,看她走过来,然后说:吸血姬。我的名字是吸血姬。


 


傀儡师点点头,讲,嗯。我知道。


 


她居然说了两句话。


 


 


-


再一次见面显得不怎么体面。平安京难能平安,结界撕裂几近释放出巨大恶鬼,妖气盘旋厚如雾,白昼间身家尚无法保全,更何况夜晚。即使是妖怪,也是全然不愿在那种地方待下去的。四面八方林山河水,各自归去。


 


吸血姬就是在黑夜山看见傀儡师的。她独自一人,正抱着以往一直护在身边的大傀儡,准确地说,仅能勉强托住哥哥的躯体。仍是没有表情,低头望它。


 


傀儡师。她唤她。


 


人偶少女抬起脸。


 


吸血姬说:过来。


 


那妖怪站在原地,一动不动,同件死物似的,又拿她漆黑的,几乎要往下沉没的眼睛看吸血姬。一句话也没讲。说是看,却根本没有聚焦之感,仅仅注视着而已。好像她自己潜藏于暗处,而吸血姬尚未察觉一样。


 


好吧,吸血姬想,傀儡师就是这样,你没法儿生她的气。因为恼怒只会徒增烦闷。


 


她不喜欢这般毫无生气的东西。吸血姬本自对血的渴望里诞出,便注定毕生毕世都在追寻这样温热的物事。令人厌恶反胃的生命的腥味。而傀儡师——世间怎会有如此不符合她的美学的家伙!


 


 


她再讲:过来!吸血姬特地把话语按得死些,仿若生着獠牙倒刺。冷血动物。不懂柔软的妖怪。

大傀儡发出咯吱咯吱的颤抖,它不似眼睛的眼睛直直盯过来,脊椎裸露晃动不已。一点幽蓝暗光。傀儡师安安静静地待在它底下,安安静静地看吸血姬,被层硬壳保护。


 


吸血姬向她伸出手。傀儡师的视线慢吞吞地挪动到自己手上,再回去脸旁。些许饮鸩止渴的满意。她终究不算个死物,而是个死过去又活过来的怪物——即便周身环绕着将亡欲亡之气息,好歹还紧紧攥住了那条——命。单薄残缺的命。她的给削走一半,拿零件齿轮修补起来的命。


 


傀儡师,她稍微放缓了语气,但仍伸直手臂。过来,好不好?你受伤了。


 


于是她竟动了。生硬直楞,却又真真切切的,一步两步、人偶的步伐。傀儡师垂下眼睛,把手放在她掌心里。吸血姬低头往指边咬上一口,很有些用力,虎牙正擦过硬邦邦的关节。一道尖利的噪音。


 


什么味道都没有。吸血姬抬起脸,对方依旧是那副表情:我咬你,你倒不生气么。


 


傀儡师摇摇脑袋。她还未把手收回去。


 


哥哥,会帮我修复。我也会帮哥哥。停顿几秒,她又说,你饿了。


 


不是。


 


那,为什么要跟我一起?我没有血。没有你想要的东西。


 


这哪里矛盾?吸血姬气急,攥紧她的手:至少不能就待在这里。


 


但现在哥哥不能动。


 


我帮你啊。


 


傀儡师没说话,但点了点头。


 


 


她们把大傀儡挪进山内。黑夜山还未被妖气浸染,仍可当作容身之所。傀儡师把兄长放平,开始着手修理。零件齿轮丝线,交织成一张细密复杂的网,竟将这死物变为活物,穿透生亡界限,硬生生人造灵魂。心脏居然也是可以制造的。怕也是因为这界限,才唤回了已故者的半丝魂魄,将命自冥府黄泉里拖出来,又化成妖怪吧。她的动作不快,木质指节于组织间穿行。


 


吸血姬无聊,侧着脑袋看她。傀儡师确确实实有一张能够直接制作人偶的脸,小巧精致,眉目挺拔,嘴唇单薄,几乎才十四五的年纪。但恰是这张脸,给少女招来失命之祸,剜骨剖心。她是没有血,什么都没有,她的血早就流尽、抽完了。


 


哥哥,好了。


 


噢。


 


傀儡师转过身,看她的眼睛:吸血姬。谢谢你。


 


你也会说这个啊。


 


嗯。


 


吸血姬靠过去,摸摸她的手。


 


傀儡师注视了她半晌,突然将手抽离。她把腰间的小人偶解下来,小心翼翼地挨到哥哥身旁,再扯开挡得厚实的重重叠叠的衣领,现出一段脖颈,探进去。傀儡师像是极轻细地吸了口气,又叹出来。


 


咯吱咯吱。


 


——她取出了她的傀儡心脏,并放在吸血姬掌心。傀儡师垂着眼睛,没看她,只是说:你应该拿走它。


 


那是极其精密复杂的物事。旋转的齿轮,泛出幽幽蓝光的部件,相互依靠相互抵抗,牵引出数根丝线。扑通,扑通,扑通。它在鲜活地,却是冰冷地撞击,振颤。现在正躺在她手里。金属光泽。吸血姬收拢手指,接触到这种温度。傀儡师扭开脸。


 


为什么?吸血姬觉得说话有些困难。


 


不知道。她讲:看到你。想给你。你应该拿走它。它在我这里,很奇怪。


 


吸血姬看看它,再看看傀儡师。人偶少女依旧没把脑袋转回来,她又闭上眼睛,睫毛覆盖,水面圈圈的波澜,声音头一次出现些微抖动。


 


不。吸血姬摇摇头:我不会拿走它。


 


……为什么。


 


就是不会。吸血姬笑了,故意露出自己尖锐的虎牙,挑起眉,伸手碰碰傀儡师的脸颊:因为,那样的话,你会消失,对不对?之前你说,你没有血,没有想要的东西。现在你有了。


 


她拉起傀儡师的手,把心脏重新放回对方掌间,合拢她的指节。


 


是你。


 


 


事实上,还是拿走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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